骤雨打新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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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 2005-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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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爱情的寿命

三十岁的女人还对爱情斤斤计较,说给周围的人听,只会引来一阵不屑:“老大不小了,谈什么爱情?赶紧回家抱孩子去吧!”
    爱情,难道仅仅是十七八岁女孩的特权?难道女孩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不再需要爱情的滋润了?还是,爱情的寿命只有这么点,不可能延长至一辈子?我不会傻到去追究热恋时的誓言,指责什么“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之类的话,也不会憧憬歌里唱的两个人一起慢慢变老那种情境,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一种爱情,可以一直存在于两心之中,可以不被任何外界干扰、诱惑,可以永远如初恋般想念,如热恋般思恋,可以在反反复复的日子里永远鲜艳如初。

    昨天晚饭后,儿子去看动画片,我拿了几粒瓜子又坐回饭桌,边吃边聊。他也从我的手里拿瓜子来吃。边吃边聊天,无非是单位里的一些人或事,感叹一番,惋惜一番或庆幸一番等等。然后我起身去吃柿子,他也跟过来拿一只柿子来吃,边吃边看我,边看我边靠近我,渐渐地脸就靠近了,然后吻就下来了。一阵眩晕。转头瞪他,他却笑问:“心里是不是觉得一荡一荡的?”
    脸上伪装的不屑忽然就变成了眼波里的爱恋。
    我想我还是爱着他的,至少在那一刻是。
    大学时,每次约会回来,回想刚刚在一起时的甜蜜,心里依然会像起了风的河面,荡起阵阵涟漪。
    今年以来,没有老人和我们住在一起,没有知道那件事以前,我们之间,争吵也多,甜蜜的时刻也多。他常常会在我做家务的时候来夸赞我,挑逗我,伪装成情圣的样子。那样的时候,总是很甜蜜,很陶醉,很幸福。
    近来,他又常这样,仿佛情不自禁,又像有意讨好。令我的心不能自已,甜蜜的同时又有心酸。
    我们的爱情,为什么也会像庸俗的电视剧里那样出现背叛的情节?
    是我太苛求了,还是爱情的寿命本身就很短?是像别人所说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还是像人家警告的分居是爱情的杀手?怎么可能就不爱了呢?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不爱了呢?是我感觉太迟钝还是根本爱情就没有消失还是根本就不曾有过爱情所以没有消失的感觉还是他太会掩饰?现在,当我心中有爱的感觉,有幸福的感觉时,总是会怀疑,不由自主地怀疑。
    我也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是啊,一直很好的,无论生活还是感情,怎么就不爱了呢?莫非爱情也是一种病,也像病一样来时如山倒去时似抽丝?可能真的会在目光相遇的刹那刻骨铭心地爱上,却不可能在目光错过的瞬间消逝无痕。它也只会在心中慢慢沉淀,在岁月里慢慢淡去。
    是的,如果爱情如花,那么它可以在最初的时光里如花般绚烂,然而,最终还是会凋落,无论花期是短是长,慢慢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凋落,等你发现时,只余残枝萧瑟。
    有的时候,可以凭着回忆来加深你的爱,但对方不一定如此。其实我最怕的就是回忆,尤其是关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回忆。因为一旦涉及到回忆,那必然是已不拥有了。就像我们回忆童年,回忆学生时代,回忆初恋一样,当我们开始回忆的时候,常会感到恐慌,因为我们已经离那些回忆,离那些回忆里的美好感觉很远很远了。所以我怕回忆,更何况,在爱情没有了的时候,这种回忆更有试图挽救之嫌。
    是的,如果爱情没有了,我不想挽救,真的不想。我不喜欢那首《爱拼才会嬴》,我天生不喜欢一切拼来的东西,而更喜欢一切自然一些,悠闲一些,安静一些。拼搏来的生活可能会带来骄傲,会感到欣慰,至少一家人可以生活得更舒适,虽然拼搏很累。可是,拼搏来的爱情就不一定了,也不见得就会更加珍惜。因为爱情是两心相知,不仅仅是互相拥有。拼来的爱情有种虚假的感觉,有种很别扭的感觉。至少我是这样感觉的。能够被抢走的东西,那就注定不是你的东西,注定了不属于你,又何须去争去抢去挽回?真正是属于你的,肯定会在那儿等着你,一直等着你,不留意旁边的美景。
    可能还是我太浪漫了,正因我的浪漫,才可以把琐碎的日子过得不那么平淡,也正因我的浪漫,才会对对方有过高的要求。
    真的没有一生一世,真的。有一生一世的夫妻,没有一生一世的恋人;有一生一世的婚姻,没有一生一世的爱情。真的。爱情的寿命或长或短,但绝没有一生一世,有一生一世相依相偎的,但绝不是爱情。


2007-11-15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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