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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老茂与洛丽塔
作者：雨桐
老茂才28，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谁都叫他老茂。
去屏边支援希望工程，老茂莫名其妙地爱上了那边一个30多岁的有夫之妇。因为我
国曾经有过知识下乡欠下一段段孽债的历史，所以在出发时领导就曾经再三声明：回来
的时候不准少一个，也不准多一个。当时大家都因为领导的幽默发出一阵阵会心的笑声，
老茂时笑得最厉害得一个。
谁都没想到云南女人的美丽如此无法抵挡，在这边被女孩子追得满街乱跑的老茂到
了那边居然栽在了一个已经是“豆腐渣”年纪的女人手中。
大家自然都无法容忍这种神话在现代社会中发生，所以，老茂的爱情很自然地被扼
杀在襁褓之中。
一年满了，老茂坐上了会乡的火车，身边带着一个云南女孩儿，那双乌溜溜的大眼
睛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向往和迷惑。女孩就是那个云南女人的女儿，老茂收养了她，带
她回来资助她念大学。虽然有点怪，但是领导这次却不能妨碍他为希望工程坐贡献。
老茂摇摇晃晃地看着纳博科夫的《洛丽塔》，女孩好奇地问：哥哥你看的什么故事
书？能给我讲讲吗？老茂笑笑：这故事讲不得的，等你长大了自己看吧。
女孩疑惑但还是笑了笑，接着又兴奋地回到了窗外的世界。老茂看着她，忽然发现
自己有点象《洛丽塔》里的男主人公了。
女孩的适应能力很强，到大城市不久就一点都看不出是云南的女孩子了，再加上水
土驯服，让她看上去显得比都市女孩都洋气。老茂都觉得奇怪：自己现在和她到底是什
么关系呢？好象她的父亲，可是女孩总叫自己哥哥，而自己的年纪也实在只够做女孩的
哥哥。
不久，女孩有了男友，两人经常亲亲蜜蜜地再房里不知道干些什么，老茂的心里也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一天不看到女孩心里会不好受，女孩的要求有时侯很过
分：哥哥，今天我要给他过生日，想他过来这边，你可以挪一下地方吗？
所谓挪一下地方，意思就是：老茂，你今天有其他可以睡的地方吗？老茂不想女孩
不开心，所以只好自己不开心，什么都不带，因为其实也没什么可睡的地方。他就在楼
外面的花圃亭里睡一宿，然后买了早点带回家。
女孩要嫁人了，老茂突然发现如果一天见不到女孩会不知所措。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女孩搬走了，老茂拿了所有的积蓄，搬到了女孩对面的楼里。那屋本来不值那价，但是
老茂好说歹说让屋主把屋让给了他，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是钱买不到的。
老茂都觉得自己象个偷窥狂，没事老往对面张望，经常很巧地在楼下碰到女孩，女
孩惊喜地问：老茂你怎么会在这儿？（自从结了婚女孩就没再叫自己“哥哥”）老茂脸
红红地：我现在接了笔生意老来这边见客户。
心里却不住地想：真的那么惊喜看到我吗？那又怎么不知道回来看看？也不叫我去
坐坐。
以后再遇到，女孩的喜悦成分一次比一次淡了，但是老茂不在乎，他只要天天能看
到女孩就可以了。
那天，女孩突然对老茂说：老茂我要出国了，和他办了移民。老茂无所谓：好啊。
这几天老茂忙得可以，忙着找朋友办移民，朋友都搞不明白：老茂你搞什么鬼？移
民可不是说办就办的。
老茂说：那怎么？我有钱。
后来老茂坐了牢，因为偷渡。
去参加老茂追悼会那天，朋友告诉我，老茂试图越狱，爬墙时被发现，叫他停他好
象没听见，警卫开了枪，他就从墙上重重跌下来，手里拿着那本已经翻烂了的《洛丽
塔》，嘟哝了一句：我只是想起来还没给那女孩讲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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